一方斜阳铺成书笺,把水中那棵被柔风摇动的柳树,想象成你写诗的模样。
遇你,在上海的外滩风光上,你长裙绣着花,细雨吻过你的发,海风日夜地呢喃,海涛汹涌澎湃,我踩着你留在沙滩上的一个又一个的足迹而去——你自嘲有个恶俗不堪的名字;你时时洞见芸芸众生可笑背后的可怜;你不是那种哭哭啼啼的小女人,从不迎合别人,也不要别人迎合你;你被视为天才,是上海文坛一颗夺目的新星……
遇你,在温州秋意浓郁繁华清冷的街道上,你在楼上的窗边看着马路上车水马龙,看着老街灯火阑珊,你千里迢迢地觅到他,可那个让你心里欢喜到从尘埃里开出花来的他却早已烧完对你的爱,我看到你清冷的眸子在说:我自将萎谢了。你由心口的朱砂痣变成墙上的蚊子血,却还要被纳入《文化汉奸罪恶史》中。有人说此后凋谢的不仅是你的心,你惊世骇俗的写作才华亦随之而逝。你叹,说好永远的,不知怎么就散了,感情原来是这么脆弱的,经得起风雨,却经不起平凡……可我想对你说,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等着你的,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有这么个人。
遇你,在美国洛杉矶的悲凉里。告别春暖花开,告别面朝大海,告别素年锦时。你说,浮华褪尽,人比烟花寂寞。我在檐下伸出手,触手处刺骨冰凉。你挥别过渡口的村庄,不去回望旧时月光,舍下尘缘俗事,只身去往另一个地方。我只希望,你途径的桥面,没有结霜;你到往的世界,没有忧伤。
伴着你的足迹探你的一世情节,我寻过荒野深崖,看过夏树冬雪。我知道,流于他人眼中的孤傲清高并不是真实的你。虽然你会执拗的说“如果你认识以前的我,就会原谅现在的我”,但你亦是那个轻言“你还不来,我怎敢老去”的温暖女子。你说你喜欢下午的阳光,它让你相信这个世界任何事情都会有转机。
我听着歌声里这样轻轻缓缓地唱着:遇见一场烟火的表演,用一场轮回的时间,紫微星流过,来不及说再见,已经离我一光年。流年逝去,你像紫微星流过,我触手不及,唯有写下遇你的流光。
希望下一世你能如你所愿般,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然后道一声:“奥,你也在这里吗?”
有风东来,有云采采,有人若卿,让人怨之恨之,亦念之怜之。你若清月风骨,不染纤尘,只身风雅。只是后来你心中郁结不得疏解,便以红色沉默染一世华年,缤纷文坛也跟着你一起,昏昏沉默。我看到沉默里你赤色的心神,
梦中,我站在你的面前,望着你笑意清浅的面容,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无视来自世界的嘈杂,眉眼带笑地对你说:你好,张爱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