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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的情话

发布时间:2016-12-05   来源:烟台大学校报    作者:中141-3 赵方辉   点击:
  夜深了,窗外的风似乎大了些,窗帘都摆动起来。老头望了病床上的老太太一眼,轻轻的挪着步子来到窗户边,小心翼翼的关上了玻璃,然后又回头望了一眼那个病床,听着有规律的打呼声,便在另一张病床上躺下了。 
  老太太住院一个多月了,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精神反而一天不如一天。老两口有一双儿女,还有三个孙子,平日里都是他们来照顾老太太,只允许老头白天过来看看,从不让老头在这过夜。年纪大了,身体哪能扛得住。但自从昨天老头来了之后,便说什么也不走了,非要在医院里陪着老太太,谁也劝不动,谁也拗不过他。幸好孙子有个同学在这个医院工作,便给他们换了一个两人间,能让老头有张床休息。 
  医院的夜格外的静,看着对面那张安详的脸庞,老头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儿媳进来送早饭的时候,老头正在给老太太洗手。吃着饭,儿媳劝道:“爸,在这呆一夜了,回去歇歇吧,今天我在这。”
  老头摇摇头,“不用,我不累,家里也是床,这也有床,睡不着我和你妈还能说说话,别担心,我身体好着呢。”
  “可是爸,医院的环境毕竟不好,您年纪又那么大了,您要实在想我妈,明天白天再来。”
  床上的老太太笑了笑,看了眼老头,又对儿媳说:“就让他在这待着吧,不差这两天。回头生病了,你们再给他看。”
  “妈,你看这话说的,什么生病啊,你们老两口都会长命百岁的,放宽心。”
  老太太一脸慈祥,“我们知道你们孝顺。行了,你爸也吃完了,你有事就快去忙,这用到你们的时候你爸会给你们打电话的,听话,快走吧。”
  儿媳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提着饭盒出去了。
  老太太打了一上午的针,并且精神一直不太好,老头就在旁边默默地看着,老太太不说话,他也不说话,老太太说一句,他就顺着接几句。
  接近中午,拔了针,老太太说她想吃点辣椒,这段时间嘴里没味。老头应了一声,先扶着老太太躺下,便起身到下楼去买辣椒酱。到超市,老头看着各种辣椒酱的瓶子,终于找到了老太太平日爱吃的那一种,拿了便急着往回赶。很快老头就回来了,并且儿媳和女儿已经在病房里了。
  “爸,医生说了妈这段时间不能吃辣,你怎么还给她买辣椒酱。”女儿有点生气,她知道母亲特别喜欢吃辣椒,但父亲却一点辣都不沾。
  老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一边把东西放到桌子上,一边开口:“你妈想吃,那就吃点。人嘛,活这一辈子图啥,要是因为生个病迁就这迁就那,还有啥意思,没事。”
  女儿还想开口,但看到母亲满意的面容,她忍住了。
  吃过饭,老太太说她想睡一觉,老头便把女儿和儿媳赶走了。老太太一般午觉睡不长,一个多小时就差不多该醒了。老头便先去卫生间洗了洗毛巾,等到差不多老太太快醒的时候又削了一个菠萝,放在盐水里泡着。
  可这次出乎老头的意料,老太太睡得很安稳,直到下午五点多钟才醒来。可能因为这一觉睡得很香,醒来后老太太格外有精神,竟然点起菜来,晚上要吃麻辣鱼,豆腐,辣子鸡,还要喝大米粥。老头足足惊愕了四五秒钟,才换了一脸笑容应着,转身去和儿子打电话了。
  到了晚上,孩子们都来了,整个病房人满满,都是老头叫过来的。听说老太太精神好起来了,他们很高兴,这样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出院了。老太太显然也很高兴,不但吃了许多饭,还和孩子们聊了好一会儿。直至九点多,孩子们才陆续散去。老太太又和老头说了会话,回想起他们年轻时的时光。
  十点多,老太太说她困了,要睡觉。老头扶她躺下,自己却没有到另一张床上去,就在老太太的床边坐着,坐着,握着她的手,握着,整整一夜。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老头的脸上时,那呆滞的目光终于回了一点神,扭头看了一眼床上安详的老太太,站起来拉响了护士铃。
  很快,家人都赶了过来,面对着孩子们的嚎啕大哭,老头一个人默默地向病房外走去,脚步蹒跚,仿佛每一步都快要跌倒的样子。就这样,他坐在了走廊外的长椅上,听着房间里孩子们的哭声,一个人默默地,默默地坐着。
  老太太的后事两三天就处理完了,就在这几天,老头安静的可怕,整日待在房间,什么也不干,就只是在床上坐着,直到有人叫他吃饭才会出来。孩子们怕他想不开,只能每天轮流在家看着他。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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