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从事一种职业超过有效工作年限一半以上,我想,他的血液里一定会深深嵌进这个职业的情结,不管他对这个职业讨厌也好,热爱也罢,也无论他现在正从事着一种曾经多么令他向往的工作。不管他怎样地闪转腾挪,都不会摆脱它的影子。职业情愫会不由自主地深深注入他的身体,融化在血液里,随时随地,便会不经意间撞入你的脑海,追随你的左右,让你挥之不去,避之无所。犹如长相厮守的爱人,时间久了,虽然日子渐趋平淡,或者他已经离你远去,但那种浓浓的亲情已经渗透进每个细胞,那用酸甜苦辣酿造的日子,犹如一杯经年陈酿,或幸福或苦涩,品一口,都会让你回味无穷。
我从事校报编辑工作整整二十年,这二十年恰是我风华正茂、精力充沛、激情四溢的二十年。这二十年,我见证了校报从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成长为一个潇洒英俊青年的整个过程。翻开那些历经岁月而泛黄的报纸,每一期,都体现了党委行政的正确领导和历届宣传部的悉心指导;每一页里,都跃动着我和同事们的身影。我们曾为一篇报道而奔波,为一个标题而冥思苦想,为一个字的用法而查找大量资料,为出现了一点失误而辗转难眠,满怀内疚,为一篇满意的报道而欣喜,也为因了一篇有价值的报道而让大家认识了一个人而鼓舞。
1989年我来到烟台大学,之前在一所大学的中文系教欧美文学,这一年调到烟大分配到党委宣传部从事校报编辑。一开始我并不喜欢这项工作,觉得丢掉我的专业,整天采写编辑那些碎片一样的新闻是多么的没有价值感,与我最初要做一名教师的理想不相符。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艰辛的苦差事竟像磁石一般把我牢牢吸住,不舍得离开了。仔细想想,不舍得离开的原因应该是这样的一些人激励着我、感动着我。
忘不了崔永庆、袁兆军、张国平、陈颖和郭春香,我们一起加班加点忙忙碌碌的日子。最初是我和崔永庆老师一起采写编辑校报,我从他那儿见识了什么叫雷厉风行,乐观向上,他的乐观进取,不仅是我,也感染了身边的许多人;后来崔老师调到工会,我一个人承担了大量的工作,那时我做记者编辑,袁兆军老师担任摄影美编,忙不过来时宣传部的同志一起校对发行;再后来国平留校,编辑工作加班熬夜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有时回家都不是真正的回家,基本都是带着任务的,早上再带着成稿上班。到了2002年,陈颖、郭春香来到校报,队伍壮大了,周期也缩短了。虽然她们没干过编辑,但她们认真勤奋,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在这个传送带上,每个人都是一颗螺丝钉,谁也不敢也不能懈怠。那会儿在幼儿园最晚被接回家的基本是张国平、陈颖的孩子;晚上加班是家常便饭,陈颖、郭春香两个弱女子练得不再害怕走夜路了。
再就是我们校报推出的一批德才兼备的教授学者,锲而不舍的耕耘者孟二冬、中国工程院院士温俊峰、为我国石油脱蜡技术作出重大贡献的徐应铨教授等。他们不为名利,默默耕耘,不仅仅是他们的成就尤其是他们的人品深深打动和影响着我……
更使我难忘和自豪的是我们校报走出的一批优秀学子,滕岳、徐志增、刘镇、赵先超、杨建军、唐京刚、徐峰等等一大批校报学生记者,他们在校时那种纯净而执着的精神,离开学校后的敬业精神,都给予我很多感慨。他们为烟台大学争了光,为校报添了彩,他们是我们一笔非常宝贵的精神财富。永远忘不了2002年秋天我生病住院,躺在病床上的我接到儿子的电话:“妈妈,许多大哥哥大姐姐来咱家了!”已经毕业了的学生们听说我生病冒雨相约赶来看我,他们一一和我通话,那时我语无伦次,泪流满面……
光阴荏苒,四季更迭,我们将很快老去,而我们的《烟台大学报》在三十年的岁月里,枝繁叶茂,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她挺起强健的脊梁,承载着烟台大学的历史,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地走向美好明天。几多编辑记者,几多优秀学子,因了她而奋斗着,也因了她而感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