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本就苦短,如今正好,不要再说来日方长。
——题记
我有几位好友是可以谈得上有多年交情的,其中一位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世交。我们从小就一起长大,上同一所学校,在同一个班级,每天一起玩耍,甚至同床而眠。按照情景的发展,我们会如同电视剧中一样,成为无话不谈“青梅竹马”的闺蜜,可惜世事无常,因为爸爸工作的调动,我们搬家、转校。然后渐渐就淡了联系,开始每周末能见面,互相倾诉对彼此的思念;渐渐地变成每个假期、每次过年,最终终于成了好久未见。高考完后,妈妈和我去她家玩耍,当初亲密无间如同一人的两人,现在只能相顾无言,面面相觑。妈妈和阿姨都在说:“两人当初好的和亲姐妹一般,怎么现在这般生疏。”其实,也不是生疏吧,只是尴尬的无话可谈,我们缺席了彼此生活中的大部分时间,仅仅靠短短的儿时还能谈些什么,又能谈什么呢?客套的问候几句便只是更长久的尴尬和沉默罢了。
我的另一位好友是当初转校时认识的,是我在新学校认识的第一个人。她将我从一个陌生的环境解救出来,可以说意义重大。
我们小学一直一个班级,每次放学回家都是坐一班车在同一个车站下车。夏天的时候,今天我请你坐车,然后你请我吃小布丁,明天再换回来。五路车的路线一直保存着我和她小学时的欢乐记忆。
初中时我们同校不同班,便约定写信,将一周发生的事情,自己的心情和追剧的感触全部写下来。每天都写,到周日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写了厚厚的十几页,然后将它放进漂亮的信封里,像情报联络员一样在课间休息时间中将信交给彼此,然后回到教室、家里反复翻阅,随着信中事情的发展而一同变化心情,然后再回信。那时候,我们知道彼此班级的每个人的名字和趣事,一点都没有不同班的生疏感和距离感。假期聚会的时候,我们会在肯德基中坐上整整一下午,诉说学习的烦恼,班级的趣事,讨论或痛批同学或老师“可恶”的做法。
高中后,我们一个在城市的东边,一个在城市的西边,隔着一个繁华的市区和繁重的学业。我们没有时间去通话、写信,但是依然记挂彼此,每次寒暑假,都会打电话出来聚会,一起规划要去哪儿玩上整整一天,然后用这一天的时间不停的诉说彼此的学校、老师和同学。
渐渐地高二、高三,我们越发没有时间了,假期的每一天都奉献给学习和辅导班,我们终究也失了联系。
高考结束后,爸妈一直催促我多和同学出去聚聚,他们说:“小学和你最好的同学兔子你怎么不联系联系,当初关系那么好,现在考完了,也可以和人家多出去玩玩了。”而我却一直推脱——其实是怕我们之间如同诗中所说“走着走着就散了,回忆都淡了。”我怕我们之间的友谊也会同那段感情一样最终只剩下客套的寒暄和尴尬的沉默。
后来总算拗不过他们,便硬着头皮给她打了电话。出乎意料,两人相谈甚欢,即使隔了四五年仍是有许多话题——彼此的生活、共同喜欢的综艺节目和电影……虽然中间也有冷场,但是我们都在努力寻找话题,正如同我们在谈话中小心翼翼的寻找并维护这么久的友谊一般。
陈佩斯和朱时茂“不曾联系,从未忘记”的深厚友谊难得可贵,可惜大多数人却没法做到,世间更多的友谊是在彼此联系中加深的。有的人久不联系,渐渐地就淡忘彼此,最后便无疾而终,回首往事只能唏嘘不已。文人雅士那种君子之交我们学不来,也学不了,我们只是芸芸众生中的凡尘俗子,朋友之间的交情是彼此心灵相惜中建立,更是在这一来一往、一言一语中累积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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