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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人 ——天涯何处是归鸿,此心安处是异乡

发布时间:2018-09-15   来源:烟台大学记者团    作者:新161-6 何婷   点击:

清透白净的封面,总朝你投来清冷诱惑的眼波,若在一个下雨天不小心被它勾了去,打开阅读,非把你心里也弄出个雨天来不可。《台北人》就是如此,从里到外,深深地攫住读者的心。

《台北人》由十四个短篇组成,这些短篇可以独立成文,但放在一起,又有了别样意义。这十四个短篇里的主要人物都出身中国大陆,都是随着国民政府撤退来到台湾这一小岛的。他们几乎囊括了台北都市社会之各阶层,有社交名女尹雪艳,亦有低级舞女金大班;有年迈威严的将军朴公,亦有退休女仆顺恩嫂;有知识分子,有商人,有帮佣……贫富悬殊、行业各异的他们串联在一起,呈现了一幅台北众生相。

“其实都不是台北人,是一个个曾见证过大陆繁华的旧精魂。此生难料,心在天山,身老沧洲。”这十四个主要人物还有一个共同点:他们来到台湾时都不再是懵懂的年轻人了,或壮年或中年,而之前在大陆的人生经历给他们每个人戴上了层层枷锁。《台北人》其实就是在讲述这些客居在台北的“台北人”,是如何带着这些枷锁继续生活的故事。

“台北人”其实是一个身份认可。小说中不同故事中形形色色的人物,演绎了不同阶段的后半生。

“时光一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简简单单一句歌词,却唱出了许多人一生都不懂的道理。在《台北人》的世界里,过去代表着青春、幸福和名利,现在代表着衰弱、痛苦和落魄。过去所包含的这些美好就是一道道枷锁,层层加在这些从“天堂”跌到“地狱”的台北人身上。人越是沉溺于往事,枷锁越重,最终会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在痛苦中走向灵与肉的分离、生命的消亡。

不管是爱讲故事的教主,还是帮佣工人王雄、痴痴等着少年恋人的卢先生,都属于沉湎于过去、不愿面对现实的那一类,他们的“灵”挣扎着想要回到过去或是干脆就留在过去,但他们的肉体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突破现实的界限。教主醉酒后误把长相标致的小伙子当做自己已经逝去的同性恋人“白马王子”而犯了“风化案”被抓进监狱;王雄接受不了因为长大而跟自己家乡订了亲的小妹越来越不像的丽儿对自己的疏远选择自杀,但他的灵魂却回到了后院日日浇灌那些杜鹃花,让它们“开得像血一样红”;卢先生为他的少年恋人苦苦攒了十几年的老婆本被表哥骗走,于是他放弃了自己的“灵”,放纵自己的肉体与洗衣妇结合,最终因遭到洗衣妇的背叛而彻底崩溃,心梗而死。

《台北人》里也有努力挣脱枷锁、接受现实的人物,例如《花桥荣记》里的老板娘,《一把青》中的师娘。老板娘开的这家花桥荣记没有原本开在的广西桂林的那家花桥荣记风光,她亦是怅然失落的,但她并未因为过于在意往日荣光而失去现实生活,老板娘甚至对卢先生抱有一丝同情。而《一把青》中的师娘,“来到台湾,天天忙着过活,大陆上的事情,竟逐渐淡忘了”,从南京的仁爱东村到台湾的仁爱东村,师娘还是那个师娘,朱青却变得“偏爱空军中的童子鸡”。这与她们对待过往的态度不无关系,在老板娘和师娘看来,一昧的沉溺于过去是毫无意义的,往事只可回味,眼下的生活才是最要紧、最真实的,而朱青则执着于过去,想要通过与年轻的空军交往找回她与郭轸在一起的时光。对于这些台北人来说,只有走出过去,他们的“灵”与“肉”才是统一的,才得以在现实世界中自如的行走。

他们是被大陆“抛弃”的“台北人”。他们怀念着大陆的一切,那些伴随他们青春岁月、光辉岁月的,和大陆有关的点点滴滴。绍兴的黄酒,杭州的丝绸,桂林的米粉,上海的百乐门,也都是他们怀旧的缘由。

《台北人》通过强烈的今昔之比,引发我们对自己的人生产生思考。大概所有人的过去都有一些美好的东西吧,比如现在已经消失的小时候的玩具,再也吃不到的妈妈做的饭菜,又或者是单纯的童年、热烈的青春,都值得珍藏回味,但若是紧抓着过去的这些美好不放,沉沦于厮,那失去的不仅是真实的现在,还有可能的未来。

过去再美终是梦,珍惜眼前始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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