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今年冬天,最期待烟台的大雪。
初雪,去年是悄然而至的。傍晚昏黄的路灯下,雪花飘扬起舞,相拥欢呼。将那一刻美好定格仿佛便拥有了所有的冬日回忆。
“妈妈,下雪了!下雪了!”我独自在四教门前的主干道上蹦跶着往三元湖边的方向去。“还是小孩子吗?又不是没有见过雪!赶紧回宿舍,一会儿路上就滑了——”没错,就是像个孩子一样在雪中无理取闹,雪先是星星点点之后便成倾盆似的铺排。电话那头的母亲体会不到这雪之世界的震撼,声势浩荡的初雪给予了刚来此地求学的孩子们莫大的安慰。
北方的孩子因为见过雪才更加期待雪窝子的模样,有一种挑衅、一份热爱、一颗诚心。它是不是有随风而来的洒脱?它会不会踏实落地后又肆意豪迈地旋风而起?
它是,它会,它也能——
初雪的狂欢夜便证明了所有。南校的乒乓球台变成了制造雪球的兵工厂、打雪仗的绝佳领地,草丛上、地面上、半空中……随便在哪儿抓一把雪都是满满的获得感。我站在阳台上看着深色天幕下雪白世界中顽皮的孩子们:他们走着走着就坐到了地上,打着雪仗就结识了几个好兄弟,雪未停就突然冒出了几个奇形怪状的雪娃娃——我们瞬时都变成了纯白的孩子。
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去年初雪的第二天便是大雪节气,好奇兴奋的孩子打算在早上八点钟上课之前赏完初雪后的烟园。
宿管大爷早早地就将宿舍门口清理出一条小径,可我非得猛得一脚踏入有雪堆的地方,差点把脚踝埋住;七八号楼之间的花坛上立着一个小小的雪娃娃,它诞生在初雪之夜,又在初雪后的清晨向我憨憨敬礼,咧着嘴冲我笑个不停;机动车经过的柏油路面结了冰,109师傅在冰上驾驶得更快,更快乐了;晨起开门雪满园,雪晴云淡日光寒。“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烟台雪大,还得再下。”银装素裹的烟园门口有善良的守护者——北校南门边正在扫雪的门卫大爷以老朋友的口吻向正在拍照的我介绍起烟台的大雪;逸夫楼和综合楼是雪中的卫士,携手挺立于皑皑白雪之上,风通过“狭管效应”将雪的信号传寄给钟楼;披着白色披风的钟楼显示出七点钟的姿态。
三元湖结了薄薄的冰;枯荷们向初雪私人订制了齐整整的大雪之冠;“网红桥”还没有被这群孩子踩出来;文科馆门前厚厚的雪为升腾准备了仙境一般的礼物;二教门口两棵高大健硕的松树拖着沉甸甸的白雪层层叠叠,“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一枝一枝的雪在树上为研途的学子们加油鼓劲儿;从二餐买了豆浆,热气腾腾,回味醇香;小树林中像是铺满了棉花糖一般,那又比棉花糖更结实有力,我们舍不得去破坏;东门海边蓝色的天空暗示着清晨已爱上夕阳,傍晚的天际一定会显出雪青色的美景。
终于听到冬月冬雪中“咯咯吱吱”的脚步声,踩起来踏实,早上第一节英语读写课上课铃响铃后迟到得太真实。
2018年的雪原来是这样充满相册的,还有在冬雪暖阳里拔河的我们。
孩子的贪玩心切,期待了许久的记者团趣味运动会终于到来。我一路踩着雪赶到大学生活动中心,羽毛球比赛已经接近尾声了。不同部门互不相识的两个或四个人打得热火朝天,就像是那些毫不知情的雪娃娃被突然安排在一起般神奇。我钟爱的拔河还没开始——腿上绑着一红一黄两个气球,临时组队、瞬间结盟、共同踩爆那群人的气球,彼此间的嘲笑最令人欢乐。
文学部女孩子偏多,但拔河却毫不逊色。亚平学长为了保护部门里的一个女孩子挺身出去拔河,第一局我们完胜!最后与运营部伙伴们的拉锯战变得焦灼,比赛进入白热化阶段。屋檐下火热运动的孩子们与屋檐外飘雪的天气相配,男孩子女孩子们都冲到雪中,仰起头来张开双臂拥抱雪中幸福的自己。大家都欢呼着,庆幸阳光下的自己可以像孩子那样,捧起雪来捏成球状,毫无顾忌地砸向身边的玩伴。
“我的叫大面包,你的叫小面包……”两三好友一起漫步雪中,在操场上遇到堆雪人的真正的孩子们。他们天马行空,堆出多样造型的雪娃娃,叫着千奇百怪的名字,完全忽略我们的存在,而我们还是争相寻找最佳机位与他们堆的雪娃娃合影。最后我竟然躺到了雪地里与世界温暖相拥。
那时的雪随着风又大了,根本停不下来。此时的雪怎么还不来呢?
记忆,再回忆出来的画面竟会如此清晰。那些刻骨铭心的时刻,人和事还有生活中不断增添的期许共同在少年游的故事里成句成章,在生命路的两旁一边播种一边收获。
虽然大雪未雪,但初雪不远,心中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