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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照满海岸线 ——《黄金时代》里的五次离别

发布时间:2014-11-13   来源:烟台大学记者团    作者:土112-1 吕祥欣   点击:
    “严冬封锁大地,大地被冻得满是裂口。”萧红在《呼兰河传》里这样回忆呼兰小城。178分钟的《黄金时代》,与其说是电影,更像一部冗长的话剧。
    故事开始在寒冬。白雪簌簌的哈尔滨,主人公从爷爷“快快长大”的希冀里突然坠进漫天风雪,在街头的咖啡馆里哈着枯瘦指缝里的冷空气,面对坐在对面的弟弟,是电影里第一次离别。本想看看长大后的世界有没有变好,可事与愿违,第二次离别不期而至,这一次是因了欠下六百块的巨款被困在肮脏的旅馆里,大着肚子,等着随时被店主卖掉。衣食无着脱身无望的境地还要和萧军探讨爱情哲学,不食人间烟火的蠢笨样子在今天看来也全是可笑。萧红在旅馆里捱着日子等萧军化作盖世英雄去解救她,可爱情再大也大不过现实,终于还是要自己趁着洪水跳下窗户,这次离别的意义不是结束,是开始。开始和萧军风雨飘摇的爱情,开始一段比之前的清苦更让人煎熬、在她自己看来却是“黄金”的时光。 
  本以为困在旅馆已是最难,看下去才知后面还有数重山,这大概是三个小时才写得完短短三十一年的原因。人大抵都会有这样的经历,在一生不断往前推移的历程中会充斥许多不那么开心的路,开始时已糟到无以复加,然后歇斯底里。不要急着释放掉所有的情绪,也不要急着否定肯定,后面的路,谁说得清呢?但是那句“长大就好了”必然是对的,“筋骨若是痛得厉害,皮肤流点血,也就麻木不觉了”,说得不就是这个道理?故事想要完整,总是需要不断的离别。萧红的第三次离别,是在火车上接过萧军递过来的梨子。第四次离别是武汉的长江码头,萧红把唯一的船票拿给端木蕻良,自己留在支离破碎的武汉城。端木握着船票随着人流上船,满身不谙世事比三毛《滚滚红尘》中握着韶华的船票上船的章能才更心安理得,这时皮肤流血的萧红和之前筋骨疼痛时相比不知要坚韧了多少。哪怕是最后一次离别——躺在临时医院的简易床上等待死亡时,她也再没有一丝的惶恐。如果人有看清前路的本领,那肯定会是一件好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看清哪些离别可以看开,哪些离别应是不舍。
  细细琢磨,这世上的故事里总少不了离别,初见时恨不能提前相遇几个世纪,离别时恨不能那些破碎的风景只是过眼之间。“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这些美,是开始。“顾城,小巷,又弯又长,没有窗,我拿把旧钥匙,敲着厚厚的墙。”这些怨念,是无奈。在离别里,只有当事人才做得出试图用钥匙打开城墙的蠢事。而且,人在告别的时候大都狼狈,谁也装不出看得开放得下的潇洒样子。孙悟空扛着棍子告别紫霞,他一定也知道自己走进夕阳里的背影狼狈如狗。一段一段如狗,一段一段告别,一段一段期许,一点点被扔进风里,甩到身后。有些人诞生在某一个地方未得其所,机缘把他们随便抛掷到一个环境中,而他们却一直思念他们自己也不知道的坐落在哪里的故乡。这儿不是故乡,下一个地方同样未必。卡莱尔说,没有在深夜痛哭过的人,不足以语人生。这句话或许可以改成,没有在深夜痛醒过的人,不足以语人生。
    相信着吧,月光一定会照满海岸,就像所有告别也都会如期到来,不愠不火的日子不会驾着故事的马车走得太慌张。如果这世上人再不用也不能告别任何,开始了就只能一直开始着,选择了就不能再选择,不知道这会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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