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
我写了一封关于你们离开烟大以后的信,想告诉你们三元湖畔的荷花开了,想告诉你们今年夏天的烟台格外热,想告诉你们校园里好像冷清了许多,你们的师弟师妹们在忙着备考。再过几天,就要迎来从一开学就期盼的暑假了。只是,有的同学在朋友圈里说,再也没有暑假了。
我还想起许多没和你们一起完成的心愿,比如在海边烧烤、露营,早起看海边日出;比如看完十个季的“老友记”;比如去烟台博物馆、民俗博物馆、烟台规划展览馆……似乎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闲着,只是回忆起来感觉多了很多空白。
我好像还有许多叮咛嘱咐没有讲完,尽管还是班会上的老调重弹,那些人人都懂的大道理;尽管还是诸如多喝热水、不要熬夜、少玩手机之类的没什么含金量的唠叨,很多我自己也没有做到;尽管还是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等诸如此类我自己也没有悟透的待人接物的社会经验。感觉你们就像忽然脱了手的风筝,但却期盼你们越飞越远。
我写了很多很多,把所有对你们的思念浸透了七月的夜晚。只是最终也没有在收信人栏里写上你们的地址。
八月
你告诉我新单位的餐厅很好,也有一位手抖得会巧妙避开所有肉的食堂阿姨;你告诉我你考上了国家公务员,真正成为全家甚至全村人的骄傲,只是打篮球的时间少了、体重也飙升了,没有人再让你带饭,你竟有了些许失落。你告诉我在烟台开发区的公司地址,我说那里发展潜力很大,过段时间我就去看你。你告诉我,你和女友现在分隔两地,考研失利的你,还想再努力一次。我说,考吧,趁着年轻,一切都是未知,希望还能在烟大迎接你。你说你花49元买了一本专业书,而自己毕业时卖掉的同样的那本才得5块钱。你说项目经理让你提高专业技能,环顾四周,却少了那个可以耐心回答你问题的人。你告诉了我许多人生感悟,让我传达给下一届的师弟师妹们,我都一一记下,期待他们也如你们一般阳光可爱。
这个八月,我去了很多地方,见到了《七月与安生》里面“世界的尽头”——托卡内夫灯塔,那个灯塔竟比电影里还要震撼。
九月
我顺利迎来了19级的新生。在很多00后的眼中,我也不再是大哥哥,而是鸿沟更大的长辈。当然,不光是我,对于你们,他们也觉得是相当久远的存在了。
报到、军训、新生教育、迎新晚会……还是那些熟悉的流程,我还是习惯在第一节班会上说我们的课程都是天书,每年都有不能顺利毕业的同学,曾经用在你们身上的那些经典反面案例再次提及,放眼望去,在人群中仿佛有了你们的踪影。还记得在第一次导师见面会上,我讲了你们的故事,给他们看了你们毕业时候的照片,可能对于他们来说,这些经历还很遥远,但是,说真的,真的挺快的。
现在校园里又热闹了起来,餐厅每到中午就会被新生占领。他们的师哥师姐们又开始在朋友圈抱怨,说新生让他们没有饭吃;说刚来就看见穿着军训服的情侣;说乘坐109也不知道排队……只是没过两天就发现,109车前穿军训服的新生也按部就班地排起了整齐的队伍。
十月
“朝钟暮鼓不到耳,明月孤云长挂情。”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渐渐地落叶铺满了大地。我在咱班“校友群”里发出几张校园的秋景:红透了整面墙的爬山虎、朝霞映照下的小树林、承先馆前的那一大棵“网红树”……那红与黄的世界里,分明出现了你们灿烂动人的笑容。
国庆节期间,我们坐在那间熟悉的咖啡厅里,倾听咱班同学诉说着同学们的八卦;倾听你们昨天聚会又喝了多少酒、说了多少话以及将来的各自打算。得知你们中间有的人去了北上广深、有的同学貌似一毕业就挣了很多钱、还有的同学依旧在为吃住劳心。其实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路,也会有自己的生活状态。我们不苛求所赋予的,只愿意得到我们努力付出的。
我跟你们说了现在这个“3+2”班级的境遇,有些故事与你们是一如既往得相似。他们如你们一样,遇到了很多有色眼光,所幸他们如你们一样争气。可惜我只会和他们相处两年的短暂光阴,不知最后是否会留下和你们同样深厚的感情。
我把学生工作的重心转移到了他们身上,你们却都变成了我心底最柔软的牵挂。走在路上,迎面而来的明明是陌路的生人,细看却像极了四个月前离开烟大的你们……